第一卷004资格
苏妈妈连声应着,这边扶着星移躺下,柔声说:“星移,你病还没好,赶紧躺下休息吧,娘去做饭,一会叫你。”

星移只得躺回去,心里想,这究竟是个什么世道?一醒来落在这样破败的家里,要什么没什么,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习惯。另一方面,倒是爹娘俱全,可是怎么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娘和这样一个泼皮般的

她实在叫不出口那个字。那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,穿着虽然破旧,也算不上邋遢,可是天天沉迷于酒色赌博之中,这个家能有什么好?

这前任苏星移不会就生活在这样家庭暴力盛行的年代吧?还动不动就卖掉抵债。

心里的痛又翻涌上来,苏星移闭住了眼睛,两滴泪没来得及落下就从眼角挤落在鬓边。她呆呆的不去拭,心里想着,如果老天要惩恶扬善,怎么也不该是她落魄如此。难道海潮和那女人就这样逍遥法外了吗?

一了百了,也就罢了,为什么还让她再活过来呢?她并不是一个强者,只是一个有份工作足以裹腹就知足的人。

到了这,她拿什么来养活自己?又怎么保护这苏星移的娘?甚至,她自己的命运都不知道操纵在谁的手里。

生,多苦的一件事啊。

有只冰凉的小手拽了拽星移的袖子。她吃了一惊,睁开眼看时,见炕下立着一个小男孩儿。面黄肌瘦,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样子,眼神却绝对不只四五岁。

他见星移醒了,便咧开嘴一笑,伸出手,摊开来,手里是一颗鲜红的草莓,对星移说:“姐,你尝尝好不好吃。”

哦哦,原来这苏星移还有个弟弟,比她强多了,好歹不孤单。

苏星移不忍拂了他的好意,接过来放进嘴里,点点头,说:“嗯,很甜,你从哪弄来的?”他不会有钱买的。

“甜吗?”他睁大眸子,一抹欣喜如同明亮的阳光散射出来,说:“我这就去山上多采些回来。”

说完就往外跑。

原来是从山上采摘的。

苏星移眼窝有些湿。有个这样贴心的弟弟,她觉得挺温暖。结成冰的心终归是有了一丝温度,不再那般的尖硬和冷厉。

可心才放下就又被提起,只听院内苏老爹怒骂着:“小兔嵬子,一大早叫你去砍柴,这早晚才回来,才砍了这么一点?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?”

噼哩啪啪的,却听不见哭声,只有苏妈妈苦苦哀求着:“相公,文翰还小,又天生体弱,你就饶了他吧。”

苏老爹恨恨的说:“生两个败家的玩意儿,没一个是顶用的。”随着脚步声远,想必是出了院子。

苏妈妈的声音传来:“文翰,你还没吃饭,要去哪啊?”

“山上。”只说了两个字,声音已经在院外。苏妈妈叹息一声说:“这孩子。”不一会,破旧的粗布帘子一挑,苏妈妈端着一个碗进来,放在桌上,看着星移,说:“星移,你先喝点粥再睡吧。”

&n... -->> nbsp;星移看了一眼,说是粥,不过是清水里有那么一点粥渣。即使这样,文翰还没吃呢,想必苏妈妈也没得吃。

星移眼睛一红,说:“娘,我不饿,还是留给文翰吧。”

苏妈妈便又落了泪,没说什么,沉默的端着碗出去了。

文翰是下午回来的,果然采摘了许多草莓,兴冲冲的都堆在星移的身边说:“姐,你留着吃,解解闷吧。等我将来有了钱,一定让你吃上比这更好吃的东西。”

星移笑笑,揉揉他的头说:“傻文翰,快去吃饭吧。”

文翰却摇了摇头,说:“姐你还没吃呢。”

苏妈妈进来,将粥一分两半,一人半碗,说:“行了,别推辞了,你们姐俩都喝了吧。”文翰这才一笑,端起破碗,几口就喝光了。

用袖子抹抹嘴,似乎在回味刚才稀粥的味道。

星移怎么也忍不住,泪落在粥碗里,只觉得心酸。她现下唯一想的就是立刻把病养好,不能不死不活的躺着,让一家人都挨饿。

夜里,苏老爹没回来,苏妈妈早早的打发了文翰睡了,这才对星移说:“星移,你好多了,还是搬回你自己的屋子吧。”

星移也是这么想的。她都这么大了,怎么好总是和一家人挤在一起。想必前几天她一定烧得太厉害了,所以苏妈妈才把她抬到了这屋方便照顾。

拖着沉重的身体,苏星移跟在苏妈妈后面去了所谓的自己的屋子。不过是后院盖的一间破屋,除了能遮风挡雨,屋子里简直就是空空如也。

有张小木床。坐上去掀起床褥看,才发现不过是一块木板,底下由砖头支撑着。

不管怎么样,这里总是属于自己的独立秘密空间。星移并不介意寒酸,却还是被那破败的露着棉花的被子吓了一跳。

苏妈妈看在眼里,叹息说:“唉,明儿我再帮你做一床吧。这床被子,实在是破得不成样了,还是我出嫁那年”

怎么也得有十六七个年头了。星移忙推辞说:“娘,不用做新的,只把外面的被面换换就成。”

苏妈妈犹豫了下,像是下了什么决心,说:“行,娘一定帮你换。”

星移有些不安。在她看来不过是些许小事,可是在苏妈妈那,似乎已经是其力难为的事了。也是,这个家连饭都吃不饱,拿什么去换新的被面?有那闲钱,早该让苏老爹拿去赌了。

苏星移迟疑了一下,说:“娘,我的病已经没什么事了,你有没有什么活,可以吩咐我做。”她想着过去的女子不都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吗?再不济她这个苏星移总该会点女红,纺个线,织个布,刺个绣应该没什么问题。

一触到苏妈妈歉然的眼神,星移的心如同跌到了谷底。不会吧?她竟然无一能通?

苏妈妈歉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,说:“唉,可怜了你,没能学得娘一点半点的本事。若是学了一点,将来或许能嫁给大户人家为妻为妾,可现在”意思是她连做奴做婢都没有资格。 展开全部内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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